发布日期:2025-11-22 21:47 点击次数:157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和徐景州在一起的第三个月,我和他的朋友们依旧关系微妙。又一次海岛旅游。我犹豫着说:「我觉得你的朋友对我的态度很奇怪,昨晚……」他正戴着耳机打游戏,无奈地打断我的话:「宝宝,你懂事一点,他们其实都很友善。」我只好吞下了到嘴边的话。——昨晚,有人在停电时捏住了我的小腿。
狂风在窗外疯狂地嘶吼着,那呼啸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
台风如同一位暴怒至极的巨人,带着满腔的怒火,在这深沉的夜晚肆意地发着威,将一切搅得天翻地覆。
海边的电路,在这狂暴且无情的天气肆虐下,好似一位历经沧桑、疲惫至极的老者,被折腾得奄奄一息,始终处于一种极不稳定的状态,时而闪烁,时而微弱。
当那原本如璀璨星辰般明亮耀眼的灯光,陡然间变得如黄昏残阳般黯淡无光时,徐景州正站在布置得极为精致、充满格调的吧台前,优雅地取着酒。
这座奢华的别墅,是他家专门用于度假的地方。对于这种因电路故障而导致灯光突然变暗的情况,他早已见怪不怪,内心毫无波澜。
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吐出一句“去瞧瞧电闸”,随后便迈着匆匆且坚定的步伐,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在这偌大且空旷的别墅空间里,那悠扬动听、宛如天籁的英文歌曲,依旧在不知疲倦地持续播放着。
那美妙的旋律,在黑暗中悠悠地飘荡着,仿佛是一群黑暗中的精灵,在低声吟唱着神秘的歌谣。
唯一还顽强地坚守着,没有遭遇断电厄运的,便是那台小巧玲珑、精致可爱得如同艺术品般的可充电蓝牙音箱。
在黑暗中,它孤独却坚定地散发着音乐,就像是一位在黑暗中坚守的歌者,用自己的歌声驱散着黑暗带来的孤寂。
而我的手机,早在上一轮热闹非凡、欢声笑语不断的游戏中,就被统一收走了。
我向来就十分不习惯这种伸手不见五指、如浓稠墨汁般深沉的黑暗。刚刚,我还喝了一点带有酒精的清凉饮品,此刻,大脑的反应变得迟钝起来,仿佛被一层薄雾所笼罩。
生物钟开始默默地发挥它的作用,它操控着我的大脑,让它逐渐变得昏昏沉沉。困意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逐渐将我彻底淹没。
旁边的人似乎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些什么,可那些声音在我听来,就像来自遥远的天际,我完全没有听见,仿佛自己被隔绝在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另一个世界之中。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我穿着的牛仔短裤下,那裸露在外的皮肤,突然蹭上了一阵温热的触感。那触感,就像一团温暖的小火苗,轻轻地、却又带着一丝奇妙,触碰着我,让我在昏沉中瞬间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紧接着,一股莫名的触感轻轻落在了我的小腿上。
那双手的触感带着一丝难以名状的陌生,仿佛从另一个缥缈虚幻的世界飘来。
房间里弥漫着暧昧又略显压抑的氛围,昏暗的光线让一切都变得影影绰绰。
我下意识地压低声音,小声地问道:“景州?”
然而,回应我的只有无尽的寂静。
那震耳欲聋的巨大音乐声,宛如汹涌翻腾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将一切细微的声响都无情地吞噬殆尽。
平日里,徐景州就像个热情过度的大型无尾熊,总喜欢和我亲密无间地贴贴抱抱。
无论身处何种场合,他都毫无顾忌地和我进行肢体接触,紧紧地黏在我身上,那憨态可掬的模样,让人既无奈又觉得可爱。
我早已对他这种亲密的行为习以为常,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做出挣脱的动作。
可是,不知从何时起,空调停止了工作,那原本呼呼作响的送风声戛然而止。
房间里原本适宜的温度开始逐渐攀升,就像一个慢慢加热的蒸笼,让人感到闷热难耐。
不一会儿,我就觉得浑身燥热得厉害,仿佛被一团炽热的火焰紧紧包围着,每一寸肌肤都透着滚烫。
我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拨开那只放在我小腿上的手。
那只手倒也十分顺从,松开了我的小腿,转而轻轻地勾住了我的五根手指。
就在这时,我原本混沌迷糊的意识突然闪过一丝清明,就像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一道微光。
我突然记起,徐景州的手上一直戴着一枚戒指,那枚戒指在他的手指上闪烁着独特的光芒。
可这只握住我手指的手,却干干净净的,没有佩戴任何饰品,什么也没有戴。
——这显然不是徐景州的手。
“啪”的一声,灯光瞬间亮了起来。
那明亮的光线如同一把锐利的利剑,瞬间驱散了房间里的黑暗,让一切无所遁形。
“就是跳闸了,现在好了吧……”徐景州的声音从门外清晰地传来,带着一丝轻松和随意。
我茫然地看向周围,和我牵住的那只手早在灯亮的一瞬间就迅速抽离了。
它消失得如此之快,仿佛从未出现过,就像一个神秘的幻影,只留下我在这突然明亮的房间里,满心疑惑。
徐景州的发小们,有的闲适自在地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和精致典雅的椅子上,手里捧着精美别致的杯子。
有的好像在沉思着什么,眉头微微皱起,眼神有些深邃,仿佛在思考着宇宙的奥秘。
还有的正和旁边的人热烈地闲聊着,脸上洋溢着轻松愉悦的笑容。
徐景州走进来,看到我的神色,声音都不自觉地放轻柔了:「怎么了穗穗?忽然停电吓到了?」
他的朋友们这才把目光纷纷投向我,一个个神色自然,没有任何破绽,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一时间甚至以为刚刚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
最后,我还是站起身来,小声说:「我想回房间休息了。」
徐景州脸上原本灿烂如阳光的笑容就淡了淡,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那失落就像一颗流星划过夜空。
他轻声说道:「现在还这么早,再陪我一会好不好?」
坐在我左侧的裴绪却突然开口了。
他是个性格桀骜不驯的公子哥,一头乌黑的头发挑染了时尚的银发,那枚黑曜石耳钉在明亮的灯光下闪烁着熠熠光辉,散发着神秘的气息,仿佛是夜空中的一颗神秘星星。
他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把玩着手里的精美扑克,语气随意地说:「算了吧景州,你看她也不喜欢玩这些,何必勉强人家。」
坐在我右侧的贺宸也跟着站起身来,言简意赅地说:「有点事,回房处理一下。」
他向来不苟言笑惯了,哪怕是参加这样热闹欢快的聚会,身上也透着一股与这热闹氛围格格不入的清冷气质,就像一座冰山矗立在热闹的海洋中。
两人说完话后,其余的人也三三两两地附和道。「啧,没意思。」
「散了呗。」
几句不咸不淡的话语过后,这场原本热闹非凡的酒局便草草结束了。
徐景州随后的一整晚都显得兴致不高,他的脸上始终带着一丝淡淡的失落,那失落就像一层薄雾笼罩着他。
而我,也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那只不属于徐景州的手紧紧地捏住我的小腿肚,动作狎昵地摩挲着,那触感清晰而又陌生,仿佛是来自另一个维度的触碰。
那只手指骨分明,十指修长,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魔力。
随后,它不紧不慢地扣住我的手腕,我用力地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反倒惹得自己出了一身津津的冷汗,睡衣都被汗水浸湿了,就像被一场小雨淋透了。
我在梦里试图去看清那是谁的手。——可是除了徐景州,那张桌子上的其他人没有人戴戒指。
徐景州从小在充满浓厚氛围的大院里长大,身边有一群和他一样,出身非富即贵的发小。
他从小性格就十分开朗活泼,在大院里人缘极好,就像一颗温暖明亮的小太阳,照亮着周围的人。
他又长了一张帅气好看的脸,笑起来的时候,那笑容热忱干净,让人看了就不忍心拒绝他的任何请求。
他在大学的选修课上对我一见钟情,从此便展开了热烈的追求,穷追猛打。
当他第三十七次向我深情告白时,我犹豫了很久,内心经过一番挣扎,还是轻轻地说了一声「好」。
交往之后,徐景州对我关怀备至,呵护有加。
只是……
他交友广泛,有一帮从孩童时期便一同长大、情谊深厚得宛如一人的发小。
每周,他们都会聚在那布置得温馨又热闹的聚会场所,举办一场场欢声笑语不断的聚会。
他满心期待着我能和他的朋友们友好相处,尽早“融入”他们那个热闹非凡的圈子。
然而,我并非擅长与人打交道的社交达人。
每当面对那热闹得仿佛要将世界点燃的人群,我总会感觉莫名的紧张,浑身不自在,好似有无数只小虫子在身上爬动。
我实在不喜欢那种人多得像蚂蚁窝、嘈杂得像菜市场的场合。
也厌恶那喝酒时,辛辣得如同火舌般在喉咙里肆虐的味道。
更不喜欢飙车时,那风驰电掣、刺激得让人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的速度。
还有唱歌时,那喧闹得能把屋顶掀翻的氛围……
我更乐意安安静静地蜷缩在温馨的家里,手中紧紧握着画笔。
让自己全身心地沉浸在那五彩斑斓、充满梦幻的画画世界里。
可我偏偏又不擅长拒绝别人,尤其是当对上徐景州那满是期盼、如同星辰般闪烁的眼神时。
我就会把到了喉咙口的拒绝之词硬生生地咽下去,仿佛那是一颗苦涩的药丸。
他说他的发小们个个都是外表看似冷漠如冰,内心却热情善良得像一团火的好人。
有些人只是乍一看不好接近,好像浑身带刺的刺猬,实际上相处起来却友善得如同春日里的暖阳。
可我和他们相处得并不和谐,每次我出现在聚会场合,那原本热闹的气氛就会瞬间变得僵硬而怪异。
仿佛有一层无形的玻璃墙横亘在我们中间,让人倍感压抑。
谈恋爱的第三个月,我终于鼓足了如同勇士般的勇气,小心翼翼地问徐景州:
“我能不能以后不参加和他们一起的聚会了?”
徐景州微微一怔,看向我的目光里第一次出现了不解的神情,那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讶,好似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他还是温柔地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用那如同春风拂面般的声音哄我:
“穗穗,我问过了,其实大家都特别喜欢和你一起玩。
只是你不爱说话,每次又早早地回去,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搭话……”
于是,便有了这一次为期半个月的浪漫海岛旅行。
停电后的这一晚,房间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寂静得仿佛时间都停止了。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就像烙饼一样,怎么都睡不着,睡眠质量差到了极点。
窗外,那微弱的月光如同薄纱般,透过那斑驳得像一幅抽象画的树影,洒在窗前。
可那微弱的月光,却丝毫驱散不了我心中如同乌云般的烦闷。
我犹豫了许久,内心就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纠结着要不要把昨晚的事情告诉徐景州。
毕竟,昨天在那伸手不见五指、如同深渊般的黑暗之中,也许那个人并非是有意碰到我的。
说不定他也和我一样,在黑暗里晕头转向,认错了人。
徐景州总是期望我能和他的朋友们和睦相处,不要产生任何龃龉。
我深知他的这份殷切期待,却不知该如何去回应,就像面对一道无解的难题。
但我已然拼尽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去做了。
可是……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起,那些二代们看向我的眼神,就好似带着一种无形的尖刺。
让我下意识地就想远远躲开,就像躲避瘟疫一样。
偶尔徐景州不在,我和他们单独相处时,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了,冷得让人瑟瑟发抖。
我总是坐立不安,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小鸟,焦急又无奈。
第二天清晨,那温暖的阳光如同金色的丝线,透过窗帘的缝隙,轻柔地洒在我的脸上。
我终于鼓起了如同钢铁般的勇气,打算和徐景州谈一谈昨晚发生的事。
刚一开口,徐景州却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我。
此时的他正全神贯注地沉浸在紧张刺激的游戏世界里,听到我的话后,随手把耳机摘了下来。
他那原本总是如晴空万里般明朗、如同山川般俊朗的眉眼间,此刻却满是阴霾,像被乌云笼罩的天空。
他有些失望地问我:“穗穗,为什么你就不能多站在我的角度考虑一下呢?
他们可是我这么多年肝胆相照的好朋友,你总是扫大家的兴,让我也很没面子。”
我的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只能垂着眼眸,轻声“嗯”了一声,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徐景州见我这样,又过来哄我:“你要懂事一点,如果他们不小心冒犯了你,多包容一些,他们肯定不是故意的。”
他放柔了语气,接着说:“今晚我要通宵打游戏,你睡眠浅,我怕吵到你,你去和素姐睡一起吧。”
我下意识地拒绝道:“我也可以陪你晚点睡……”
“乖。”徐景州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语气稍微加重了一些,仿佛在强调他的决定。
“我知道你对素姐当时说的话还有些在意,但是我和素姐是多年的朋友了,要是有什么早就有了,你别瞎吃醋。”
在送我去孟怀素房间的路上,他又接着说:“素姐人非常优秀,她也不是故意那么说的,你别往心里去,好好和她相处,她能更快地带你融入他们的圈子,这也是件好事。”
我过了半晌,才轻声“好”了一声,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孟怀素是徐景州关系最为要好的异性朋友,也是他这群发小里唯一的女性。
她长得十分漂亮,那温柔大方的气质就像一朵在夜里悄然盛开的空谷幽兰,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她还聪慧过人,是海归的双学位博士,谈吐优雅大方,周围没有人不喜欢她。
可我就是不喜欢她,这种不喜欢就像一颗种子,在心里生根发芽。
徐景州不厌其烦地跟我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无比纯洁,还为我的“吃醋”暗自得意,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也跟他解释了无数次,我平时躲着孟怀素,和他没有关系。
但徐景州就是不信,他总觉得这件事就是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像个榆木疙瘩一样不开窍。
他用包容的目光看着我,哄我说:“没人会不喜欢和素姐做朋友的,穗穗,你就是因为那句话生气了。”
他说的是我和他的朋友第一次见面那天。
一向温柔友善的孟怀素看着我,说了一句有些刺耳的话。
她说:“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把姜穗礼带出来见人。”
徐景州大大咧咧地把我推进孟怀素的房间,说道:“素姐,今晚我女朋友就拜托你了。”
她轻笑着捋了捋耳边的发丝,那动作优雅得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说道:“放心好了。”
转头,门“砰”的一声关上了,那声音就像一记重锤,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我抱着自己的枕头,有些不知所措地说:“打扰了。”
孟怀素没有回答我。
她的温和、端庄、大方、知性,仿佛从关门的那一刻起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像一阵烟被风吹散。
她背对着我,慢条斯理地脱下外套,那动作仿佛时间都为她放慢了脚步。
真丝睡裙勾勒出她那婀娜多姿的曼妙身姿,几近透明的纯净白色,愈发衬得她的唇色如鲜艳欲滴的鲜血般红润,乌黑的秀发宛如浓郁的墨色,散发着一种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摄人心魄的艳丽。
柔和的灯光洒在房间里,她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走到我身前,语气平淡,让人难以分辨是喜是怒:「没睡好?」
我微微犹豫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下一秒,一盒精致的芒果糯米糍被推到我的面前。孟怀素向来对甜食不感兴趣。
此时,我的肚子确实咕噜噜地叫了起来,有些饿了,她递过来,我便伸手接过来,轻轻咬了一口,轻声说道:「谢谢。」
孟怀素静静地站在一旁,一直专注地看着我,耐心十足,一言不发。
等我吃完,她才优雅地在我身侧坐下。柔软的沙发微微陷下去一角,女人身上散发的清幽香气扑鼻而来,那香味仿佛是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淡雅而迷人。
「吃饱了?」
我点了点头。
「让我猜猜……」孟怀素语气清冷,深邃的眼眸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昨晚停电的时候,谁碰你了?」
我的眼眸骤然睁得又圆又大,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突然,下巴处微微一凉。孟怀素伸出那只宛如艺术品般精致漂亮的手,轻轻捧起我的下颌,轻轻叹息着说:「我都告诉过他了,如果我是他,绝对不会把你带出来见人……」
她的语气中透着毫不留情的鄙夷和不屑。「蠢货。」
我静静地望进孟怀素的眼睛。她总是面带微笑,看起来大气、温和、优雅、端庄。但她笑着的时候,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反而看上去有些冷漠,仿佛隔着一层冰冷的玻璃。
「姜穗礼,」她说,「碰你哪里了?」
她扣着我的下巴,修剪得干净整齐的指甲泛着健康的粉嫩色泽,力道很轻,我并不觉得疼。女性细腻白净的掌心贴在我的脸上,让人感觉十分温暖。
我用力挣了挣,却发现根本无法挣脱她的掌控,无奈之下只好停止了动作。
“牵了我的手,”我开口说道,“嗯……不小心碰到了我的腿。”
应该是不小心的吧。我心里暗自思索着。毕竟徐景州曾说过,他的朋友们表面上冷淡疏离,内心却热情似火,如果有一些冒犯的举动,肯定也是无心之失。
不管是在黑暗里牵我手的人,还是此刻面前离我很近的孟怀素,他们虽然在做着奇怪的事情,但却并没有让我感到疼痛或是难受。
他都已经说了这么多次,而且他比我更了解他的朋友。也许他是对的。我有些不确定地思索着,我应该听徐景州的话,懂事一些,好好和他们相处。
“牵手?”孟怀素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她缓缓放下手,将自己的掌心与我相抵,“是这样吗?”
我几乎没什么朋友,和同学们之间的关系也都平淡如水。不过我知道,关系亲密的女孩子是可以手挽手一起逛街、聊天的。
所以当她拉我的手时,我思索了片刻,没有挣脱。而是努力回忆着昨晚的情形,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你还觉得,不是故意的吗?”孟怀素突然弯起眼眸,语气中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仿佛冬日里的寒风,“我们就是故意的,姜穗礼。”
她又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喜欢徐景州什么?你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他应该都没听进去吧。”
这时,她唇角的弧度更像是在冷笑,那笑容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像徐景州这种男人,傲慢自大、愚蠢无知、自以为是……”
看来徐景州把孟怀素和他的关系想错了。孟怀素似乎很讨厌他。
我看着孟怀素翕动的嘴唇,有些走神。她所说的话,我也没仔细去听。
事实上,除了画画、做饭还有吃东西的时候,我很难集中注意力。
思绪从徐景州和孟怀素的关系,飘到了刚刚吃的芒果糯米糍。那味道真是好吃极了,比我之前买的都要美味,香甜的芒果和软糯的糯米完美融合,在口中散开浓郁的香气。
待会得问问她是在哪里买的。
也许是注意到了我的走神,孟怀素喊了我的名字:“姜穗礼。”
“啊?”我回过神来,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刚刚在攻击我的男友。是不是应该维护一下他呢?
孟怀素却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突然换了个话题:“那盒芒果糯米糍是我自己做的。”
我愣了一下。
“下次和你见面,再做给你吃。”她笑着说,“如果我这么说,你还会躲着我吗?”
——这就是我不喜欢和孟怀素相处的原因。她太过聪慧,站在她面前时,仿佛我心里在想什么,都会被她猜到。任何人在她面前都毫无秘密可言。但却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至少,徐景州对她的“伪装”深信不疑。而我能知道真正的她是什么样子,好像也是因为她想要我知道。
房间里静谧无声,只有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我们躺在床的两边,我在看着美食博主的测评视频,视频里传来博主欢快的声音和美食的诱人画面。
她则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处理公事。电脑屏幕上那一堆密密麻麻的英文代码,瞟上一眼就让人昏昏欲睡。
窗外的月光如银纱般洒在地上,给房间增添了一抹静谧的氛围。我和她道晚安:“我先睡啦。”
她看向我。在昏暗的灯光下,她长长的黑发落下一绺在雪白细腻的脖颈处,脸上没有了平时恬淡温和的微笑,有些像影视作品里会魅惑人心的海妖,神秘而又充满诱惑。我看不清她眼里的神色。
“姜穗礼,晚安。”
可她的语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柔和,仿佛轻柔的春风拂过脸颊。
第二天,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给房间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徐景州来接我。
见我脸色红润,他还愣了愣:“本来还怕你离开我睡不着,看来是我白担心了。”
我清晰地看见孟怀素的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但当徐景州看向她的时候,那笑容又变得温柔恬淡,落落大方,仿佛刚刚的嘲讽从未出现过。
“没有啊,和素……素姐一起,睡得很好,”我自然地说道,“景州,以后你打游戏,我都能来找她吗?”
徐景州的表情顿时有些惊讶,但很快又笑开了:“好啊,我就说没人会不喜欢和素姐交朋友。”
我表示赞同。
在这个充满甜蜜气息的世界里,仿佛所有人都难以抗拒芒果糯米糍那独特的魅力。
我心里琢磨着,那些觉得对方没有秘密、觉得她太过聪慧,从而下意识产生的抗拒情绪,其实都算不得什么要紧事儿。
重要的是,孟怀素已经应承了我,只要我不再躲着她,往后会给我捎来各式各样的甜品。
况且徐景州也已经表明了态度,他希望孟怀素多带着我一起玩,好让我早早融入他的社交圈子。
我思量再三,决定听从徐景州的建议。
孟怀素语调轻柔温和:“我也特别喜欢穗礼。”
我们神色自然地相互道别。
徐景州侧过脑袋看向我,话语里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怎么突然就不吃醋啦?”
我已经反反复复解释了好多回,我并非是吃孟怀素的醋。
可徐景州始终不肯相信。算了,不信就不信吧。
此时,我脑海中回想着孟怀素清晨为我蒸制的那笼自制奶黄包,那香甜的味道仿佛还在舌尖萦绕,我只是望着他,嘴角微微上扬,笑了笑,并未言语。
徐景州见我没有回应,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转而说道:「今儿下午咱们去浴场玩冲浪板,要是你没那胆量,就在旁边坐着瞧我玩如何?」
此刻,那炽热的阳光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球,无情地烘烤着大地,空气仿佛都被点燃了,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对冲浪板实在是提不起丝毫兴趣,而且也着实不愿意去那人群嘈杂、喧闹不已的地方。
于是,我轻声询问道:「我能待在房间里画画不?」
徐景州脸上原本如同春日暖阳般灿烂的笑容,就像被厚重的乌云遮住的阳光,一点点黯淡了下去。
他的脸上浮现出这段日子里我时常看到的那种烦躁神情,只见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有些不耐烦地将额前的刘海往上捋了捋。
过了好一会儿,徐景州才缓缓开口说道:「算了,随你心意吧,那我自个儿去了。」
实际上,在这次前往海岛旅游之前,徐景州就跟我讲过,只要我陪着他一起来就行。
那时的他,就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紧紧地抱着我,撒着娇说:「咱们不跟他们一块儿玩,就自个儿待在房间里,让那群单身狗羡慕得不得了。」
然而,真正到了这海岛之后,也不知是何缘故,他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这种变化一天比一天显著。
不过,我只在意他说的「随你吧」这三个字,这意味着我不用出门了。
我在心里仔细思索着自己此刻应当做出的反应,随后脸上露出一副关切的模样,乖巧地说道:「那好吧。」
「你可要注意安全哟。」
徐景州去冲浪了。
我坐在那布置得温馨惬意的房间里,伸手拿起电话,按下了号码。
——「嘟……嘟……」
电话顺畅地接通了。
——「喂,姜穗礼?」
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宛如清泉般清澈冷冽的女性声音。
——「这几天情况咋样?有没有好一些?」
「谈医生,我正按照你教给我的法子和他相处呢。」我认真地回应道,「只是我有些不太明白。」
——「那是正常接受过社会教化训练的成年女性在面对自己的男性伴侣时理应出现的反应。没关系,即便你理解不了,也学得挺不错了。」
谈医生稍稍停顿了一下。
——「关于拒绝他人这件事儿,你最近做到了没?」
「我现在已经能够很好地拒绝别人了,」我有些困惑地说道,「但是,有时候我搞不明白为啥要拒绝呢?」
——「你说的是哪种情形呀?」
「是徐景州的朋友,有个叫孟怀素的女生。她让我以后别再躲着她。」
——「她的目的是啥呢?和之前那些所谓的『朋友』一样不?」
我努力在脑海中回忆起孟怀素看我时的眼神。
实际上和徐景州的其他朋友没啥区别,都是那种满含着渴求的占有欲,其中还掺杂着许多复杂而浓烈的情感。
只不过她隐藏得更深,表现得更为含蓄内敛。
我对这样的眼神格外敏感,因为徐景州一开始看我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
起初,我打心底里反感这种眼神。
直到有一回,徐景州给我带来了他家厨师精心制作的点心,那点心美味至极,入口即化,瞬间就消解了我内心的反感。
「嗯。」我回答道,「不过她和他们不太一样。」
——「给你带好吃的了?」
谈医生语气平静,说得十分笃定。
我愣了一下,小声说道:「她自己做的糯米糍,还有奶黄包。」
——「正常来说,如果你想和徐景州继续谈恋爱,就应该像之前那样,拒绝她。」
「为啥呀?」
——「这才是不违背社会公序良俗和基本道德的做法。」
我心里有些不舍,说道:「可是……」
——「但是,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不这么做。」
「真的吗?」
——「或许人们会简单地把选择分为对与错,但是穗穗,你天生就不太理解那些东西,你和他们都不一样。你每产生一点自己的情绪都十分珍贵,所以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做出让自己舒心的选择就可以了。」
从小到大,谈医生都是这般教导我的。
我天生共情能力薄弱,社会意识和情绪波动几乎为零,缺乏基本的道德观念,也难以维系正常的人际关系。
每次做心理测试我都达不到标准,甚至有几次我听到别的医生在议论什么「反社会人格」。
但我压根儿不在乎别人的评价,我只清楚做什么会让自己舒坦,做什么能让自己开心。
对我而言,只要是不会让我不舒服、不开心的事情,都可以去做。
是谈医生一点点教会我,如何在不违法乱纪的情况下,让自己过得开心和舒适。
「那要是孟怀素邀请我,」我十分认真地询问,「我能答应吗?」
——「……」
谈医生的语气终于有了变化,似乎带着一丝无奈。
——「我记得我教过你,不能因为好吃的东西就答应这种要求。
“可是这样真的特别舒服呢,”我再度感到有些困惑不解,脑海里满是疑惑的涟漪。
“我发自内心地喜欢做这件事,如果和她在一起比跟徐景州相处更让我感到惬意自在,那我自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她呀。
况且徐景州也曾经跟我说过,他满心希望我能和他的朋友们友好融洽地相处,他甚至还特意送我去孟怀素的房间,让我和她一起入眠。那我为什么不能答应呢?”
——“徐景州说不定并不期望你用这样的方式和他的朋友交往。”
谈医生很快就又恢复了那副从容淡定的模样,眼神中透露出思索的光芒,仿佛在脑海中梳理着思绪。
——“不过他也并非那么至关重要,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好像还不够聪慧机灵,对你也并非格外温柔体贴。要是你不想再和他继续维持恋爱关系了,那就跟他分手吧。”
谈医生曾经谆谆教导过我,不可以同时和两个人谈恋爱。要是遇到特殊的状况,那就偷偷地谈,千万不要被人发觉。要是真的被发现了,那就果断舍弃一个。反正这都算不上什么天大的事情。
“他家厨师和孟怀素做的甜点都格外美味……嗯,这么说来,在这方面,我也得亲自尝试过后才能知道该选择谁。”
我有些犯难,眉头微微皱起,谈医生则沉默了几秒,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钟表的滴答声。
——“你已经长大成人了,具备了自己独立的判断能力,我不会过多地干涉你的感情生活。”
挂断电话前,她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轻声叮嘱我。
——“但不管和谁发生性行为,都一定要记住我所说的,查看那个人的体检报告,千万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回应道:“嗯嗯。”
我向来对她的话言听计从。因为她是我父母最为要好的朋友,也是我最为信赖的长辈。
往昔的我总是在拒绝他人这件事上显得十分笨拙。我根本不清楚在什么样的情形下应该拒绝别人,也不晓得面对大多数事情时该做出怎样恰当的反应。是谈医生耐心细致地教会了我该如何扮演成一个正常人,融入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
那时徐景州开始追求我,起初我对他并没有丝毫的兴趣。因为我从心底里抵触那种写着“我要得到你”的炽热眼神,我不喜欢和他人建立过于紧密的关联。
但他给我带来了他家厨师精心制作的点心,那些点心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而且他容貌英俊帅气,身材挺拔魁梧,理应能够满足我的生理需求。于是我改变了原本的想法。
在答应他之前,我还特意去询问谈医生,正常女生谈恋爱到底是怎样的一番情形。谈医生事无巨细地传授给了我许多恋爱的事宜。
起初,一切进展都十分顺利。我在和徐景州谈恋爱的过程中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状况,表现得极为“正常”,就像一个标准的恋爱中的女孩。
直至徐景州带着我去和他的朋友们见面。此时,窗外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地上,手机忽然又收到了一条新消息。是裴绪发来的。
他问道:“你今天身体不舒服吗?怎么在酒店休息不出来呢?”
我和他实际上一点都不熟悉。但他似乎格外自来熟,就像一个热情过度的邻居。加我微信后,就时常给我发一些莫名其妙的照片。说是帮徐景州报备。
他给我发的第一张照片便是他和徐景州一同打球的场景。
照片里,阳光洒在球场上,裴绪正用毛巾擦拭着额头的汗水,衣服微微撩起,露出了漂亮的腹肌,那腹肌线条如同雕刻般完美。
他那英俊到近乎锋利的面容上挂着随性肆意的笑容,看向镜头的眼神专注而深情,因上挑的眼尾,更显几分深情。而一个几乎难以分辨种族的小黑点,被他标注为徐景州。
我心里满是疑惑,琢磨着他所说的报备究竟是什么意思。
只见裴绪以云淡风轻的口吻告诉我今天他们那队大获全胜,他投进了几个空心三分球。话的末尾才顺带说了一句“没有女生来看我……和景州,你放心好了”。
我心里暗自琢磨,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呢。其实我并不在意。我也不清楚正常情况下该如何回复,但我记得谈医生说过,这种时候发个表情包就好。
于是每次他给我发那种徐景州只是一个黑点的合照时,我都会回一个被谈医生夸赞可爱的猫猫表情包。
直至后来有一次,谈医生瞧见了他给我发的那些照片,脸上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神情,仿佛看到了什么奇特的景象。她说:“他把徐景州当水印呢。”
今天亦是如此。裴绪发来了一张他身着泳衣的全身照。照片里,阳光洒在沙滩上,他薄肌窄腰,宽肩大胸。身材好像比徐景州还要好上几分。
这位公子哥正漫不经心地凝视着镜头,额前的银色碎发被梳到了上方,架着一副墨镜,脸部轮廓深邃而俊美,宛如一尊精美的雕塑。而那两个在照片边缘随海浪起伏的小黑点便是徐景州和他的冲浪板。
他发了条语音:“我在沙滩上晒太阳,身边没有女人。”
过了几秒,他似乎才想起什么,补上一句:“徐景州身边也没有——刚刚拍照的时候没有,现在冲浪冲远了,不清楚。”
我还没来得及回复,他又发来了语音。“今天这边来了家卖椰子冻的小摊,味道还不错。”他说,“你要是想吃,我正好要回去一趟,帮你带?”
他又发了张小摊的照片。照片里,阳光照在琳琅满目的甜品上,看上去清凉解暑,可口诱人,让人看了就垂涎欲滴。
我立刻回了个猫猫星星眼的表情包,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裴续几乎把小摊上每个种类的小吃都给我买了一份。他提着大包小包出现在我面前,那些袋子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显眼,他提议和我一起吃,我没有拒绝,轻轻点了点头。
但他碰都没碰自己面前那份蛤仔煎,只是一直专注地注视着我吃,眼神仿佛被我吸引住了。
吃到一半时,裴续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你今天不在,徐景州好像很不高兴。”
我轻轻舀起一勺宛如白玉般白嫩的椰子冻,灵动地眨了眨眼睛,那眼神如同灵动的小鹿。
“像陈予安、何如飞、齐梁这几个人呀,也真是的,一直煽风点火呢,说什么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怎么每次都见不着你。”他接着说道。
“徐景州一听,那火气‘噌’地就上来了,脸色阴沉得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让人感到压抑。”
我在心里暗自思忖,原来事情是这样啊。谈医生说徐景州这段时间的改变肯定是受到了外部刺激,想来应该就是他这几个朋友带来的刺激。
不过谈医生也说过,他们没什么坏心思,只是想和我交个朋友罢了。
「这几个家伙每次都这样。」裴续不经意间用指腹轻轻拭去我鼻尖上那晶莹如珠的椰汁。
「你和徐景州的事情,他们瞎掺和什么呀,简直就是居心不良,看着就让人厌烦。」
徐景州老是说他们发小之间的感情好得没话说。
可私底下他的朋友们找我聊天的时候,总会像裴续这样说其他人的不是。
我心里暗自琢磨,这就是男生的小团体吗?不对,还有孟怀素呢。孟怀素那是独自成了一个团体。
「不过我担心徐景州晚上回来会冲你发火。」裴续依旧用那双深情得连看小狗都会让人感动不已的眼睛望着我。
「他以前就是这样,脾气暴躁得很,一点耐心都没有,情商也不高。其实他之前的女朋友都是受不了他这样,才跟他分手的。」
此时,我已经把那香甜可口的椰子冻吃得干干净净了。
「不过他谈了那么多任女朋友,应该很有经验哄你了。」他叉起一块香气扑鼻的蛤仔煎,递到我嘴边。
「我这么多年都没谈过女朋友,跟他学了不少呢。要是你受了委屈,就来找我,我帮你跟他说,给你出出这口气,陪你出去散散心。」
那蛤仔煎香气四溢,小吃摊的老板手艺着实精湛,煎得鲜嫩多汁,让人垂涎欲滴。
裴续又说道:「对了,以后碰到这种好吃的,我也给你带过来。」
他叽叽喳喳说了好多话,我就把这一句听进了心里。原本到嘴边拒绝的话,又被我咽了回去。
我对着他弯起眼睛,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轻声说道:「谢谢。」
昨天孟怀素说要给我做甜点的时候,我也是这样道谢的。
当时的孟怀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唇角挂着一抹冰冷的笑容,仿佛在喟叹:「姜穗礼,你还真是……」
那未尽的话语,意味深长。
而眼前的裴续,我看见他的喉结不受控制地动了动,声音好像都变得低沉了几分。
「不用谢,」他轻声说道,「我心甘情愿。」
下午吃得肚子圆滚滚的,撑得我都快难受死了。
所以晚上聚餐的时候,我一点胃口都没有。窗外,夜幕已经完全降临,月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徐景州脸色冷冰冰的,带着一丝寒意,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他的怒气冻结了:「下午在睡觉吗?怎么一直不给我发消息,也不打个电话问问我在干啥?」
我愣了一下,这还用问吗?他的朋友裴续都替他跟我报备过了。
「没睡觉,我在画画呢。」
他不再说话,又给我盛了一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海鲜粥。
我只喝了一口,就把碗放在了一边。
饭桌上,一双双眼睛都齐刷刷地看向我,气氛有些尴尬。
「是身体不舒服吗?」有人关切地问道,声音在安静的餐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每次出来好像都不太乐意呢,」又有人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空气中缓缓散开,「景州,你别勉强你女朋友了。」
「对啊,她难受就别让她出来了,看着怪心疼的。」
徐景州本就难看的脸色,在这一句接一句的话语中,变得近乎铁青,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天空。
他大概是努力控制了一下情绪,才让自己的表情不至于太过生硬,可声音还是提高了不少,带着无尽的忍耐,那声音在餐厅里回荡:「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好歹给我点面子行不行。」
「我吃不下,」我有些不理解他的心情,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下午吃撑了。」
「是跟我在一起吃不下吧?」徐景州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发激动,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你为啥总是这样?就不能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吗?」
饭桌上瞬间安静了下来,安静得落针可闻,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紧接着,就爆发了不满的声讨。
「你凶她干啥呀?!」
「就是啊,你看她脸都白了。」
「她没有扫兴,她只是不喜欢出门,这又不是她的错。」
「吃不下就吃不下呗,我就是怕她晚上饿。」
「够了,景州。」孟怀素站起身来,表情严肃,声音沉稳有力,「你不能用这种态度对她,好好跟她说。」
「下午是我回酒店的时候带了好多小吃,自己吃不完就分给她了。」裴续微微扬起眉毛,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
「景州,你要怪就怪我吧。」
但这些话显然让徐景州更加生气了,他的怒火仿佛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爆发。
「你们不用在这里打圆场!」他烦躁到了极点,双手紧握成拳,身体微微颤抖,「所有人都这么替她着想,可她来海岛几天了,都没怎么在我身边待着,明明知道我们中午闹得不愉快了,还跟个没事人似的,她根本就不在乎我!」
我有些困惑,心想,原来我们中午闹不愉快了吗?
陈予安站起身来,挡在我面前,语气里满是不认同,他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高大:「你吓到她了,别当着我们的面这么凶她。」
他长着一张宛如玉面观音般的脸,男生女相,显得格外秀美温润,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仙人。
徐景州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出,那门被摔得“砰”的一声巨响,在寂静的餐厅里格外刺耳。
身后呼啦呼啦跟了一大群人,一边喊着景州你别生气,一边追了上去。
追了还不到一分钟,他们便呼啦啦地折返回来了。
“有没有被吓到呀?”第一个返回的何如飞,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快步走到我身边,为我沏了一杯蜂蜜柚子茶,那茶香袅袅升腾,在温暖的餐厅里弥漫开来,“我已经吩咐后厨给你额外打包了一份雪蛤,等你饿了带回去吃就行。”
“他这个男朋友当得可太不称职了,”齐梁眉头紧皱,冷声埋怨道,那埋怨声中带着一丝愤怒,“就这么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
“你也别去追他了,”裴续轻轻嗤笑一声,语气带着不屑,眼神中满是轻蔑,“这明明是他的错,理应由他向你赔礼道歉。”
孟怀素迈着优雅的步伐,款款地坐到我身旁,脸上绽放出落落大方的笑颜。
紧接着,她微微凑近我的耳边,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说道:“今晚要是回去心里觉得烦闷,就来我房间找我。”
此时,众人围在我身边,纷纷用关切的话语安慰着我。
我原本还在心里纠结着要不要去找徐景州,可听了他们说的这些话,就好像面前有一堵无形的墙,彻底堵住了我去寻他的路。
我只能乖乖地坐在那里,听着他们痛心疾首地指责着徐景州。
我暗自思索着,总感觉徐景州和他这些朋友们的关系,似乎并没有那么融洽。
餐厅的包厢里,热闹非凡,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就像一锅沸腾的粥。
直到徐景州折返回来。“你们怎么……”徐景州站在包厢门口,看着满满当当的包厢,还有围在我身边的这群发小们,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在十分钟前于这次的海岛旅行群里发了条消息。
——“不用找我,待会就回去,找个安静地方抽根烟。”
我心里想着,其实好像根本就没人去找他。
然而心烦意乱的徐景州根本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异样,那点异常也被他抛到了脑后。
“走吧,咱们回去。”他尽管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还是走上前来牵住我的手。
接着,他向众人说道:“辛苦你们帮我哄她了,刚刚是我说错话了。”
在回房间的路上,和他关系最为要好的陈予安,忽然装作不经意地开口说道:“对了,之前景州家的厨子,如今跳槽到我家去了。”
“嗯,”徐景州点了点头,解释道,“予安说他爸妈爱吃她做的点心,又给她开了丰厚的薪水,我就同意让她走了。”
听闻此言,我的心情瞬间低落下来,就像一朵原本盛开的花突然被风雨打落。
那个厨子做西点的手艺十分高超,倘若以后她不在了,我就没法天天品尝到她做的美味点心了。
“所以下次来我家做客吧。”陈予安微笑时宛如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温润如玉。
他看向我时,眼眸如同平静的湖水,波光粼粼,说道:“到时候我让她给你们做好吃的。”
回到房间后,徐景州率先走进浴室洗澡。
这时,陈予安给我发来了消息。“不用担心,我家里就我一个人,很方便的。你要是想来,随时都能来。”
“你要是不想来,我也可以天天给你送过去。”
“你想吃什么,直接发消息跟我说就行,好吗?”
此时,徐景州还在浴室里跟我说着话。许是抽了烟的缘故,他冷静了许多,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
“穗穗,我朋友们对你是真心不错,你瞧瞧,我不在的时候,他们都忙着安慰你,裴续下午还记着给你带吃的呢。你以后也别总是对他们有偏见,我的朋友也就是你的朋友……”
我点头表示赞同:“嗯嗯。”
他的朋友们最近似乎确实有了许多改变,变得越来越好了。
徐景州也一直劝我要接纳他的朋友们。
我认真地给陈予安发了个猫猫点头的表情包,然后又认真地打字:“谢谢??(ˊ?ˋ)?*”
陈予安半晌都没有回复。过了一会儿,才回了一个表情包。
那是个小男生被爱心击中了心脏,正喷着鼻血的表情包。但他很快又把它撤回了。
傍晚时分,又到了徐景州小酌的时间。
不知为何,自从来了海岛之后,他的朋友们每晚都会喊他去喝酒。
他回房后常常是沾床就睡。
不过今天,他临走前轻轻亲了亲我的额头,语气再度变得温柔:“宝宝,我今天不喝多了,你等我回来。”
我点了点头:“好。”
几天前台风刚过,海面稍稍平静了一些。轻柔的海风如同一只温柔的手,吹拂着,将我阳台上刚刚晾好的衣服吹落了下去,那是一件小吊带泳衣。
我们住在别墅的三楼,阳台正下方便是贺宸的阳台。
一楼并没有衣服的踪影,或许是掉进他的阳台了。
可是,他的阳台上也不见衣服的影子。
就这么一小段时间,难道是被谁捡走了吗?
我赶忙和徐景州发消息:“我晒在阳台上的衣服掉下去了。”
他回复得很快:“你问问贺宸,没事的,宸哥人很好。”
今天一整天,贺宸都没有露面,他似乎十分忙碌,这次来旅游都让徐景州有些意想不到。
语音里很是嘈杂。我便在微信上问贺宸:“你好,我的衣服掉下去了,请问你有没有看见?”
贺宸回复得也很快,就好像一直在等着我询问似的。“嗯,下来拿。”
原来真的是他捡的。我轻轻敲了敲门。
房间门缓缓打开了,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那香气仿佛是各种海鲜和香料交织而成的美妙乐章。
晚上没吃饭,此刻我又饿了。
“我在煮海鲜面,”贺宸面色平静,看不出丝毫异样,“一起吃点?”
他虽然看上去清冷矜贵,但果真如徐景州所说,人很好。
我弯起眼睛,笑着说道:“谢谢。”
贺宸侧身给我让了道。我一眼便在他的床上看见了我的泳衣。
在那光线略显昏暗的房间里,一件红白波点的小吊带显得格外醒目,与这整体偏暗的色调格格不入。
我仍在心里琢磨着,他捡到了我的衣服,怎么没有第一时间就跟我讲呢。
然而,就在这时,他已经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走上楼来。
刹那间,我便把刚才的想法抛到了九霄云外。
贺宸的厨艺那是相当不错。只见一个漂亮的糖心荷包蛋静静地卧在那翠绿鲜嫩、仿佛能掐出水来的菜叶之上,面条筋道有嚼劲,爽滑可口,汤汁更是鲜美醇厚。
在这温馨的餐厅里,暖黄色的灯光轻柔地洒在桌面上,我面前的碗里,海鲜堆得好似一座小山,都快要满溢出来了。
贺宸就端坐在我的对面,他不慌不忙、从容有序地剥着螃蟹和龙虾。
他那双手,手指修长而纤细,经络清晰地凸显着,动作熟练且整齐规范,雪白的虾肉被处理得干净漂亮,毫无拖泥带水之感。
他把剥好的虾肉全都堆放在一个精致的小碗里,随后将碗轻轻推到了我的面前。
我轻声说道:“谢谢。”
接着便毫不客气地享受起他的劳动成果来。
因为吃得太过畅快开心,我不自觉地晃悠了一下小腿。
这一动作使得拖鞋被蹬出去了一小段距离。
刚洗完手的贺宸恰好目睹了这一幕,他迈着轻柔的步伐走到我身边,缓缓半蹲在我的脚下,将拖鞋拿了回来,又小心翼翼地帮我穿上。
我的脚踝被他握住,他的拇指不经意间轻轻摩挲而过,那感觉竟有些似曾相识。
我咬着他剥好的虾肉,开口问道:“那天晚上是你吗?”
贺宸缓缓抬眼看向我,唇角似乎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极淡的笑意。
他答非所问地说道:“这段时间我去参加了烹饪课程,给你检验一下学习的成果。”
我真心实意地夸赞道:“你才学的吗?那你可真厉害。”
贺宸回应道:“是啊,我的烹饪老师也说我很有天赋,以后我会学更多的菜品。”
他接着又说:“其实下午我听到了。”
“我一直在阳台那边,听到裴续来找你。”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他只靠自己去买东西,显得不够有诚意。但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能为你办到。”
贺宸始终没有站起身来,就那样保持着仰头看我的姿势。
他说道:“徐景州有什么好的。”
“他昨晚喝醉了,今晚不会回房间的。”
“别回去了。”
我仔细思索了一番,徐景州的厨师被人挖走了。最近和他在一起相处,也没有以前那么轻松愉悦了。
他昨晚抽了烟,我最厌恶烟味。而且他还时常莫名其妙地发脾气,脑子也不太好使。
好像确实没必要再和他在一起了。
“可是我还没有和徐景州分手。”我想起谈医生的话,又严肃地拒绝了他,“我先走啦。”
我不能违背社会的公序良俗和基本道德规范。
贺宸的眼里闪烁着我十分熟悉的神情。
他说道:“厨房里送了一套火锅用具,我炖了椰子鸡锅底,还有今天刚到的鹅颈藤壶……”
“那我们要小心一点。”我立刻改变了主意,“不要被别人发现了。”
贺宸果真没有回来。他宿醉了一整晚,直到下午才悠悠转醒。
他满脸愧疚地向我道歉。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的。”
我关切地问道:“你昨晚都没吃饭,晚上饿不饿?”
他回答道:“不饿,我吃了夜宵。”
我又问:“自己点的吗?”
“不是啊,你朋友请我吃的。”我说道,“还有一些从餐厅打包带回来的甜点。”
徐景州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些许欣慰的神色:“看来你和他们相处得越来越融洽了。”
我点了点头,确实是越来越好了。
海岛之行也即将接近尾声。
我询问谈医生,如果想要分手,应该什么时候提出来。
她说,旅行结束之后。在那之前可以对徐景州好一些。
她理智地分析道:“如果在旅行结束之前你就提出分手,他会提前知晓他那群朋友的真实想法,很有可能会引发激烈的冲突。你要确保自己的安全,所以等旅行结束之后再说。”
我觉得谈医生实在是太聪明了。
所以这几天,徐景州对我提出一些要求,哪怕我心里不是很乐意,我也都照做了。
他对此很是满意,但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外界的刺激。
他又开始质疑为什么一开始他负气出走我没有去追他,并且还提到了“分手”这两个字。
应该是受到外部刺激了。
因为裴续向我告状,说一群人怂恿徐景州以分手为要挟,对他说“别惯着她,应该让她知道会失去你,才会懂得珍惜你”。
我看着手机里的消息,全是那些怂恿徐景州的人发来的,看似是嘘寒问暖的关怀。
我心想,徐景州的人际关系可真是糟糕透顶。而且他的身材也大不如前了。
我问谈医生:“是不是喝多了酒会对生殖系统有影响呢?我感觉和他在一起,没有以前那么舒服了。”
谈医生很敏锐地问道:“你有别的比较对象了?”
“没有呀。”我说,“我听你的话,暂时还没有。”
因为徐景州的朋友们拿不出体检报告。他们纷纷向我承诺,离岛以后一定会拿出全套资料来证明自己身体健康、没有疾病。
当然,也有例外。
抱着枕头走进孟怀素房间的时候,她已经捧着舒芙蕾在等着我了。
我吃舒芙蕾的时候,她就手托着腮,静静地盯着我看。
过了半晌,她笑盈盈地说了一句:“徐景州最近是不是不行了?”
刹那间,我茫然不知所措,双眼瞪得溜圆。
孟怀素依旧如此聪明过人,聪慧得让我浑身不自在,好似有无数小虫子在身上爬动。
“别这般大惊小怪的。”孟怀素一边轻轻摆弄着我的发丝,一边悠悠说道,“男人懂得养胃,女人却未必知晓。”
此刻,我正品尝着舒芙蕾,那香甜的滋味在唇舌间瞬间绽放开来,浓郁的果香四溢,仿佛整个口腔都被这股清新的香气所充盈。
我轻轻端起面前的柠檬水,又浅抿了一口。
那清爽宜人的柠檬水,好似一阵清风,恰到好处地中和了舒芙蕾那过分浓郁的甜腻感。
我并未全神贯注地聆听孟怀素的话语,只是像个提线木偶般机械地点着头,嘴里含糊地应和着:“嗯嗯。”
“还想再来一份舒芙蕾吗?”孟怀素语调轻柔地问道。
“谢谢。”我轻声回应,声音宛如微风拂过耳畔。
海岛旅游的最后一天,依照惯例,大家又齐聚一堂,举办了一场全员酒局。
酒局被安排在一个温馨雅致的包厢内,柔和如月光般的灯光,轻柔地洒在每一个人的脸上,营造出一种惬意又放松的氛围,仿佛让人置身于温暖的梦境之中。
相较于之前,如今的我已经能够从容地适应和徐景州的朋友们一同玩乐了。
实际上,他们就像徐景州所形容的那样,个个都极为友善,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给人带来温暖和愉悦。
所以,当徐景州询问我是否要一起玩国王游戏时,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那动作干脆利落,仿佛是对这场游戏的热切期待。
游戏规则我也听得明明白白,其实简单至极。
倘若真的碰到不想做的事情,喝口酒自我惩罚一下便可以了。
我心里清楚自己的酒量不算太好,便环顾四周。
只见唯有我的面前摆放着一杯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酒精饮料。
那是荔枝味的酒,甜滋滋的香气扑鼻而来,宛如一颗熟透的荔枝在空气中尽情绽放着它那迷人的芬芳,让人闻之便心生欢喜。
酒桌上的小点心也不知道是哪位心思细腻的朋友点的,它们整整齐齐地堆放在我面前,每一样都精准地契合我的胃口,仿佛是专门为我精心量身定制的一般,就像一件完美贴合身体的衣裳。
游戏正式开始,抽到红桃K的人便是国王,国王有权指定对应扑克牌的人去做一件事。
这件事既可以从卡堆里抽取,也能够由国王自己拟定。
卡堆分为真心话和大冒险两类。
首先轮到陈予安,他被指定抽到一张真心话卡片。
卡片上的问题是:“最近一个月买的最满意的一样东西是什么?”
陈予安微微一笑,那笑容犹如春日里轻柔的微风,光风霁月,让人感到无比的舒适和惬意,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这笑容一扫而空。
他缓缓说道:“不是东西,是一个人,一个厨师。”
徐景州的表情在瞬间闪过一丝怪异,他略带调侃地说道:“你小子不是还买了城西那块地,还有一个青花瓷瓶吗?这些难道都比不上我家的厨师让你欢心?”
陈予安的目光在我身上轻轻掠过,随即笑而不语,那笑容中似乎隐藏着一丝神秘莫测的意味,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其中的秘密。
接着轮到裴续,他被要求复刻最近做过最刺激的事情。
裴续扬起眉毛,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神情,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发现了好玩的玩具:“这可复刻不了。”
徐景州在一旁起哄道:“什么事啊,怎么还复刻不了的?”
裴续语气含笑,漫不经心地说道:“偷情。”
徐景州一愣,还没来得及追问,游戏便又开始了下一轮。
贺宸也被问到了一个问题:“上次接吻是什么时候?”
徐景州笑着说:“宸哥都多久没谈恋爱了,估计自己都记不清了吧……”
贺宸缓缓抬眼,目光平静而坚定,宛如一潭深邃的湖水:“昨天。”
刹那间,整个包厢的气氛仿佛瞬间凝固了一般,安静得吓人,就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细微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毕竟这次旅行一共就两个女生,我和孟怀素。
此时,我正专注地吃着清补凉,觉得上面的芒果丁格外香甜,便一连叉了好几块,那香甜的滋味在口中肆意蔓延开来,让我陶醉不已,仿佛置身于一个甜蜜的水果世界。
徐景州用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了孟怀素身上,结结巴巴地问道:“素姐,你们……”
“不是我。”孟怀素依旧保持着温文尔雅的姿态,然而眼中却毫无笑意,冷冷地说道,“我可不喜欢他那样的。”
徐景州的脸色变得更加复杂起来,他估计都觉得贺宸喜欢男生了。
但这个话题实在不好继续延伸下去,于是所有人都默契地开始了下一局游戏。
这次终于轮到我当国王了,我随手从卡堆里抽了一张事件卡,说道:“那红桃A做这个吧。”
——邀请在场玩家的伴侣贴面吻。
包厢再度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空气也仿佛凝固成了一块巨大的冰块。
徐景州的朋友们都是单身,只有我和徐景州是情侣。
抽到红桃A的人缓缓站起身来,脸上带着端庄的笑意,轻声说道:“是我呢。”
徐景州原本紧绷的身体顿时放松了些许。
“抱歉,穗礼,”孟怀素看向我,眼神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歉意,“你介意吗?”
徐景州在我身侧轻声耳语:“穗穗,我和素姐玩了这么久,要是有什么早就有什么了。你大度一点,只是一个贴面吻,别让素姐下不来台……”
我点了点头,乖巧地应道:“嗯嗯。”
然后我微笑着对孟怀素说:“没关系,我不介意。”
徐景州也跟着笑了起来,安慰道:“没事的素姐,游戏而已,玩得起。”
孟怀素笑而不语,只是轻轻睨了徐景州一眼,然后拉着我缓缓俯身。
她在我的唇上落下一吻,那眼神温柔而缱绻,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情意,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徐景州瞬间石化了,他的笑容就这样僵在了脸上,整个人的表情变得一片空白,仿佛大脑在这一刻停止了运转。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醒过神来,一把拽过我,愤怒地吼道:“素姐,你干什么?!”
“不是你说的吗,景州。”孟怀素不紧不慢地直起身来,语气平静而淡然,“玩游戏而已,要玩得起,大度一点,别让大家下不来台。”
“你——你都亲到她嘴了!”徐景州语无伦次,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虽然你们都是女人,也不能这样啊!”
“那又怎么样呢?
孟怀素满脸狐疑地询问道:“是你把穗穗送到我房间的,我和她亲近了一些,这应该也是你乐意看到的吧?”
刹那间,徐景州的脸色变得五彩斑斓,红得好似京剧舞台上的关公,精彩至极。他几乎是声嘶力竭地怒吼起来:“你对她做了什么!她是我的女朋友!只有我能亲吻她!孟怀素!”
他的发小们瞧见这情形,赶忙冲上前去架住他,纷纷劝解道:“算了算了,景州。”
“再说,这种事穗穗可能也不太明白,所以才没告诉你……”
这句话一下子点醒了徐景州。他目光直直地凝视着我,眉头紧紧皱起,质问道:“她那几日,就是这般对你的?你还每天主动往她房间跑?”
唉,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我刚打算张嘴说话,孟怀素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语气里带着几分娇嗔:“你凶她干什么!徐景州,你对自己的女朋友这般态度,她愿意和你在一起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怎样?”
“我对她怎样了?”徐景州愈发气愤,脸涨得通红,大声咆哮道,“她上岛之后,从未给过我面子,我去哪里她都不跟着我,她尽到过做女朋友的职责吗?反倒和你关系变得亲密起来!姜穗礼,从今日起,我们分手!”
我微微一怔。谈医生说过,要是徐景州先提分手就再好不过了,直接答应他,以后他想纠缠都没机会。于是我立刻干脆利落地说:“好。”
我心里还生怕他反悔呢。徐景州简直被气得双眼泛红,怒目圆睁:“你居然答应了!姜穗礼,你到底有没有心?”
他没留意到,从我答应他分手之后,他的发小们脸色都有了微妙的变化。陈予安满脸怒容,怒斥他:“够了徐景州!你看看你这副模样,都吓到穗穗了。”
贺宸冷着一张脸,严肃地说道:“她不愿意和你在一起,你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问题。”
裴续转头看向我,满脸温柔地安慰道:“穗穗别怕,我和他不一样。没事,有我在,他伤不到你。”
“徐景州,她有什么错?要是她去找孟怀素,那说明你比不上孟怀素。”
“你先提的分手,我们都听见了。”
“以后别再纠缠穗穗了。”
我又咬了一口草莓,心里琢磨着,他们待会儿会不会打起来呀?徐景州满脸疑惑:“?”
徐景州的表情瞬间僵住,身体微微颤抖着问道:“你们什么意思?”
他的目光从左到右扫视着自己的发小们,看着正帮我剥松子的陈予安,浅酌着酒的贺宸,似笑非笑的裴续……逐渐恍然大悟,瞬间就像被一道惊雷劈中。
他反应过来了,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们这群不要脸的贱人!”
徐景州气得浑身发抖:“觊觎老子的女朋友,给老子设局是吧!”
“什么女朋友,是前女友。”
“你已经是过去式了。”
……
激烈的对骂声中,徐景州转头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懊悔和焦急:“穗穗,穗穗,我错了,是我太蠢了,我们不分手好不好?离这群畜生远一点,都怪他们挑拨离间!我爱你,我喜欢你,我不想分手,都是他们在那阴阳怪气……”
“穗穗别听他的。”
“离这种人远一点。”
“谁特么踩我?”
“你想干什么?牵手?滚蛋吧你!”
“穗穗小心,别被畜生的脏手碰到了。”
徐景州怒不可遏:“闭嘴!一群垃圾!离我的女朋友远一点!”
门外,海风呼啸着,那声音好似一头愤怒的野兽在咆哮。别墅又一次断电了,灯光暗下去的瞬间,整个吧台乱成了一锅粥。
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响起,呼痛声和闷哼声此起彼伏。打起来了。有人在黑暗中,紧紧地牵着我的手一路往外跑去。和那天一模一样的十指相扣。
等我得知徐景州的消息时,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果然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流血事件,所有人几乎都进了医院,有缝针的、正骨的、包扎的……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天天给我发消息。我偶尔会回个表情包。只有在他们提出要给我送什么美食的时候,我才会发个谢谢,再加个颜文字。
但我把徐景州拉黑了,因为谈医生说,分手就要分得干净,不能纠缠不清。反正以后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我去她家给她送海岛特产,她难得多问了一句:“所以那天停电了,送你出岛的人是谁?”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不记得了。”
谈医生并不意外,语气平淡地问:“那明天来你家给你做饭的人是谁?”
“是贺宸和陈予安,”我笑着说,“他们会做中西合璧的菜式呢。”
“昨天呢?”
“是素素!”我眼睛亮闪闪的,“她给我做了新学的蟹酿橙,可好吃了。”
“那你今晚带来的这些面包果……”
“裴续送来的,”我说,“他说这个最近很火,给我买了点尝尝。”
谈医生的表情依旧淡定:“嗯,待会开一个吃。”
因为我早就跟她说过,我不打算谈恋爱了。谈恋爱要遵守公序良俗和基本道德,做什么都不能被发现,那不谈不就好了,还能吃到这么多好吃的东西。
今晚月色格外皎洁,出门前,谈医生轻轻摸了摸我的头,温柔地说:“你过得开心就好,穗穗。”
她看见门口等我的人,并不意外地点了点头:“把她安全送回家。”
(全文完)